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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神探玺洛克
关于行者悟空取经前后的变化,我们已经有两篇文讨论(行者悟空的成长之路(一)、“西天第一经”·行者悟空的成长之路(二)),今天收个尾。
(一)
《西游记》里有四处关于《心经》的讨论,我们这里取来略作佐证。
第一回是在唐僧取经的第五年,也就是学会《心经》的第四年,路过平顶山。
师徒们正行赏间,又见一山挡路。唐僧道:“徒弟们仔细,前遇山高,恐有虎狼阻挡。” 行者道:“师父,出家人莫说在家话。你记得那乌巢和尚的《心经》云心无挂碍,无挂碍,方无恐怖,远离颠倒梦想之言?但只是扫除心上垢,洗净耳边尘。不受苦中苦,难为人上人。你莫生忧虑,但有老孙,就是塌下天来,可保无事。怕甚么虎狼!” ——《西游记》第三十二回
这次的议题是“心无挂碍”。我们看唐僧挂碍什么?
长老勒回马道:“我当年奉旨出长安,只忆西来拜佛颜。舍利国中金象彩,浮屠塔里玉毫斑。寻穷天下无名水,历遍人间不到山。逐逐烟波重迭迭,几时能彀此身闲?” 行者闻说,笑呵呵道:“师要身闲,有何难事?若功成之后,万缘都罢,诸法皆空。那时节,自然而然,却不是身闲也?” 长老闻言,只得乐以忘忧。 ——《西游记》第三十二回
唐僧心里想的是“几时能彀此身闲”。离开长安时,唐僧曾说过:
“我去之后,或三二年,或五七年,但看那山门里松枝头向东,我即回来;不然,断不回矣。” ——《西游记》第十二回
这是唐僧取经的第五年,显然唐僧已经像我们许多人一样开始耐不住性子了。而孙悟空却踏实地多,还引用唐僧经常诵念的《心经》中的句子来开导唐僧。
(二)
第二次大概是在唐僧取经第七年,学会《心经》的第六年。
忽听得水声振耳,三藏大惊道:”徒弟呀,又是那里水声?”
行者笑道:”你这老师父,忒也多疑,做不得和尚。我们一同四众,偏你听见甚么水声。你把那《多心经》又忘了也?”
唐僧道:”多心经乃浮屠山乌巢禅师口授,共五十四句,二百七十个字。我当时耳传,至今常念,你知我忘了那句儿?”
行者道:”老师父,你忘了’无眼耳鼻舌身意’。我等出家人,眼不视色,耳不听声,鼻不嗅香,舌不尝味,身不知寒暑,意不存妄想,如此谓之祛褪六贼。你如今为求经,念念在意,怕妖魔不肯舍身,要斋吃动舌,喜香甜嗅鼻,闻声音惊耳,睹事物凝眸,招来这六贼纷纷,怎生得西天见佛?”
三藏闻言,默然沉虑。
——《西游记》第四十三回
虽然唐僧一直把“心经”挂在口上,却也只是挂在口上。口口声声说着“无眼耳鼻舌身意”,却时时放不下“眼耳鼻舌身意”。这时候出来提醒的又是孙悟空。
(三)
第三次关于“心经”的讨论是在取经第十四年夏,一行人路过隐雾山。
正欢喜处,忽见一座高山阻路。 唐僧勒马道:“徒弟们,你看这面前山势崔巍,切须仔细。” 行者笑道:“放心,放心,保你无事。” 三藏道:“休言无事。我看那山峰挺立,远远的有些凶气,暴云飞出,渐觉惊惶,满身麻木,神思不安。” 行者笑道:“你把乌巢禅师的《多心经》早已忘了?” 三藏道:“我记得。” 行者道:“你虽记得,这有四句颂子,你却忘了哩。” 三藏道:“那四句?”
行者道: “佛在灵山莫远求,灵山只在汝心头。 人人有个灵山塔,好向灵山塔下修。”
三藏道:“徒弟,我岂不知?若依此四句,千经万典,也只是修心。” 行者道:“不消说了。心净孤明独照,心存万境皆清。差错些儿成惰懈,千年万载不成功。但要一片志诚,雷音只在眼下。似你这般恐惧惊惶,神思不安,大道远矣,雷音亦远矣。且莫胡疑,随我去。” 那长老闻言,心神顿爽,万虑皆休。 ——《西游记》第八十五回
参与讨论的还是唐僧和孙悟空,这次讨论的的主题不是“心无挂碍”,也不是“眼耳鼻舌身意”,而是“修心”。
对于西天取经,唐僧是意志坚定的,但又是自我怀疑的。作为一个凡夫,他始终摆脱不了对未知的恐惧,自然也就避免不了动心落惑。
相比之下,孙悟空则显得超脱了。从那句”心净孤明独照,心存万境皆清。差错些儿成惰懈,千年万载不成功。但要一片志诚,雷音只在眼下。”里我们可以看出,孙悟空他真的无愧于菩提祖师所授予的“悟空”这个法号。
此心不动,是大境界。
(四)
第四次谈“心经”是取经第十五年,也是取经的最后一年,一行人路过给孤独园。
唐僧道:“徒弟,虽然佛地不远,但前日那寺僧说,到天竺国都下有二千里,还不知是有多少路哩。” 行者道:“师父,你好是又把乌巢禅师《心经》忘记了也。” 三藏道:“《般若心经》是我随身衣钵,自那乌巢禅师教后,那一日不念?那一时得忘?颠倒也念得来,怎会忘得?”
行者道:“师父只是念得,不曾求那师父解得。” 三藏说:“猴头,怎又说我不曾解得?你解得么?” 行者道:“我解得,我解得。”自此,三藏、行者再不作声。
旁边笑倒一个八戒,喜坏一个沙僧,说道:“嘴巴,替我一般的做妖精出身,又不是那里禅和子听过讲经,那里应佛僧也曾见过说法。弄虚头,找架子,说甚么‘晓得’、‘解得’。怎么就不作声?听讲,请解。” 沙僧说:“二哥,你也信他?大哥扯长话,哄师父走路。他晓得弄棒罢了,他那里晓得讲经?” 三藏道:“悟能、悟净,休要乱说。悟空解得是无言语文字,乃是真解。” ——《西游记》第九十三回
这是整部《西游记》最后讨论“心经”,也是作者给“心经”给出的个人理解。
广义上讲,按照乌巢禅师话说,《心经》是修真之总要。狭义上讲,《心经》则是《金刚经》之总要。
三藏一万五千卷经之中,《金刚经》堪为锁钥。禅宗自五祖弘忍起将“楞伽印心”改为“金刚印心”。
那么《金刚经》讲了什么呢?
(五)
经文开篇解释完法会因由之后便佛陀的学生的提问谈起。提问的是佛陀坐下“解空第一”的大弟子须菩提尊者。提问的内容便是“云何应住,云何降伏其心?”
是的,提出“如何修心”的不是别人,是“须菩提”。玺洛克的专栏是“拆西游”,我们还是要回归《西游记》的文本,但是我们可以揣测,作者在构思时大概是参考了《金刚经》的。
菩提尊者是“解空第一”,自己坐下的代表门生起名“悟空”倒也说得通了。
《金刚经》讲菩萨要去除四相,即“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”。只有“若见所相非相”,才能“则见如来”。但此前的唐僧是没有这样的境界的,这点从我们刚才提及的唐僧和孙悟空关于《心经》的四次讨论便可看出。
之前的唐僧执着于自我的存在和自我对外界的感知,殊不知却正式被此所牵累。所以他是痛苦的,也是不可解脱的。
师傅拜了一个又一个,孙悟空到底在学什么?
或许六祖慧能关于《金刚经》的解释可以回答这个问题:
“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。”
(全文完)
实不相瞒,玺洛克的专栏是拆西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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